失守兖州正规配资平台,王耀武困守孤城
图谋济南,粟将军运筹帷幄
1948年7月,华野取得豫东战役的胜利之后,粟裕决定带领华野各参战部队前往鲁西南、鄂豫皖苏区集结,筹划下一步的作战计划。7月13日,华东野战军许(世友)谭(震林)兵团一举攻克位于济南和徐州之间的重镇兖州,这意味着粟裕的华东野战军已经彻底切断了徐州国民党军队对山东国民党军队的支持,导致国民党第二绥靖司令官王耀武只能困守济南这座空城。
图:兖州战役之中,我军某部官兵正在阵地上吃饭
自7月14日以来,中央军委连发7封电报,催促许谭兵团必须在10天之内攻克济南,然后在10月份配合陈粟部队打几个大胜仗,在冬春之际攻打徐州。收到中央军委的电报之后,粟裕陷入到了深深地沉思之中,因为中央军委的意见和自己的考量大不相同。到底如何才能贯彻中央军委的指示?什么时候攻占济南更合适?对此粟裕对当前的敌我态势和部队情况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先后征求了陈士榘、唐亮、张震等人的建议。
图:兖州战役之中我军缴获的法式野炮
经过3天的深思熟虑之后,粟裕终于得出了正确的结论:他认为,华东野战军即将打响的济南战役,是一次高度集中统一的大规模兵团歼灭战,这次战役的规模很有可能更大,并且将对华东乃至全国将会产生重大影响。在战略大决战即将到来的关键时刻,攻打济南必须谨慎行事,经过充分准备,集中优势兵力来打。
从敌情来分析,济南是山东省省会,这里北靠黄河、南靠群山,地形险要,可谓易守难攻。王耀武的手中还有10万多国民党军队,并且他们还完整接收了日伪时期留下的坚固防御工事,要攻打这样一个设防坚固的大城市,华野还是第一次,没有充分的作战经验;与此同时,国民党军队在徐州地区有着邱清泉、李弥、黄百韬三个机动兵团共17万人的兵力,随时可以向北增援,因此攻打济南和围点打援必须同时进行。
图:济南战役要图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能集中更多的兵力,才能确保战役的胜利,尽管此时华野的几大兵团已经开始靠拢,但还没有完全集中,此时攻打济南的条件还不成熟,许谭兵团兵力只有十万余人,不论是用来攻打济南还是阻击援军都很吃力。再者,在豫东战役之后,华野已经完全掌握了战场主动权,济南战役的准备和策划工作不必要像以前一样那么紧促,可以在做好充分准备工作之后再进行。
于是粟裕在充分考虑之后,以华野指挥部的名义发电报给中央军委,请求休整一个月,然后攻打济南。粟裕在电报之中指出:
“……为求迅速攻占济南,必要时可抽出几支长于攻坚的部队参战,只要济南能够解决,则战局可迅速向南转移,今年冬季拿下徐州将有极大之可能。”
在华野部队休整集合的过程之中,粟裕两次向中央军委提出,集中华野全部主力部队30余万人参加济南战役。8月23日,粟裕又和谭震林、陈士榘等人联名请求中央军委调集苏北兵团参加济南战役,中央军委同意了粟裕的意见。
图:粟裕与华东野战军领导合影,左起:叶飞、丁秋生、韦国清、邓子恢、陈毅、唐亮、粟裕、陈士榘、谭震林
按照粟裕的部署,华野各个地区的兵团开始向山东地区集结。很快,攻济打援的战场上,华野部队的参战兵力已经达到了15个纵队共计32万人,超过了国民党济南守军和周围可能增援济南的国民党军队总数27万人,这也是在华东野战军第一次在战场兵力上超过了国民党军队,华野在战略和战役部署上都取得了极大的优势。
整个八月,粟裕与中央军委来电甚密,华野内部的高级指战员之间也反复讨论,主要围绕着如何处理攻济和打援之间的辩证关系。粟裕经过反复讨论之后指出,这种打法最重要的是要在保证有足够兵力攻下济南的前提之下,用较多的兵力用于打击国民党援军,以求在攻克济南之时还能寻机歼敌援军一部。
在讨论作战之中,不断有人向粟裕提出疑问:“攻打济南和打击援军,到底哪个是重点?”担任攻城指挥的许世友甚至极力主张,应该将主要兵力放在攻城而非打援上。
图:许世友旧照
面对华野一些高级指战员的困惑,毛主席亲自以中央军委的名义给许世友写电报,他在电报之中亲自给许世友做思想工作:
“这次作战的主要目的,主要是攻克济南,其次才是歼灭一部分援军,但在兵力部署上,却应该以多数兵力攻打济南。若以多数兵力攻打济南,则会因为敌军援兵甚多,难以阻击敌军增援,不能为攻济争取时间,由此攻济势必受阻。”
最终,粟裕制定了整个攻济打援的作战部署。粟裕在这一部署之中指出,济南战役将在9月16日发起,以攻占济南为唯一目的,其他阻援部队应坚决阻击敌军,以保证攻济集团有足够的时间攻占济南。在具体的兵力部署上,粟裕将全部参战部队分为攻济集团和打援集团,其中,攻城集团由6个半纵队、特种兵纵队大部和部分地方武装共计14万人组成,占参战总兵力的44%;打援集团由8个半纵队、特种兵纵队一部和地方武装共计18万人,占参战总兵力的56%。
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华野前委决定,在粟裕的统一指挥下,攻济集团由山东兵团司令员许世友、山东兵团政委谭震林、山东兵团副司令员王建安指挥,而打援集团则直接由华野总司令部指挥。
图:抗日战争时期的王耀武
而直到八月下旬,国民党方面才发现解放军正在向山东地区秘密增兵,蒋介石首先判断华东野战军很有可能先攻打徐州再攻打济南,后来又判断华野很有可能是“围济打援”。为此,蒋介石制定了一个投入27万人的会战计划,要求王耀武确保济南城不丢,同时命令杜聿明率领3个兵团的兵力准备随时北上增援。然而,蒋介石的部署毕竟是还是晚了一拍,再加上国民党内部的派系矛盾,因此蒋军的计划迟迟未能实现。
声东击西,解放军两侧夹击
顾此失彼,王耀武疲于奔命
粟裕指挥作战,向来讲究“知己知彼”,将整体战役的指挥建立在敌我双方的情报基础上。据后来担任华野参谋的老同志回忆,粟裕每打完一次仗,总要做三件事情:其一,命令参战部队搜集敌方电报密码,以供破译;其二,派参谋人员前往部队之中,了解他们的作战经验以及各级指战员在战斗之中的表现;其三,找被俘虏的高级国民党军官谈话,让他们详细谈谈对敌军将领的指挥特点。而这次,他在对济南守城指挥官王耀武有着充分了解的基础上,制定了攻打济南的作战部署情况。
图:粟裕大将
要说起来,王耀武是粟裕的老对手了,早在一年前,陈毅和粟裕发动莱芜战役消灭李仙洲兵团的时候,王耀武和蒋介石、陈诚的反应就大不相同,他正确判断当时的华野部队有北上的企图,立刻命令李仙洲向北撤退。这件事情给粟裕留下了深刻印象,事后粟裕谈道:“我们对王耀武的指挥特性了解的还不够多。”经过一年多的了解,粟裕对王耀武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他认为“王耀武之指挥,是蒋军指挥之中较有才干者。”因此,对付济南守军,既要斗勇,也要斗智,这样才能造成敌人的损失,让敌人顾此失彼。
图:1948年6月,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兼代政治委员粟裕在地图前
事实上,王耀武早就在8月份就发现华野部队正在北上,他立刻判断华野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济南无疑。于是他立刻加强战备防务,并且请求蒋介石将83师调过来整修济南防务,加固城防工事和城东飞机跑道。不过,他却错误的估计了华野的作战意图,因此心存侥幸,以为这次华野还是用围城打援的战法,目的不在于攻城,只要能够坚守十天半个月就能渡过这一困难。可他却万万没有料到,这次华野是攻济打援并举,不仅仅要消灭援军,并且还要一鼓作气拿下济南城。
图:济南战役前,我军战士正在擦拭榴弹炮
在具体的战备防守上,王耀武将济南主要划分为东、西两个守备区,东守备区由国民党中央军5个旅担任防务工作,而西守备区则交给了吴化文的整编96军等杂牌军,整体呈现出“东强西弱”的态势。此时,西部的吴化文部队已经有弃暗投明、战场起义的意图,如若能够争取吴化文,那么王耀武的西部方向就能瞬间打开缺口。此外,济南飞机场也在城西,若能迅速突破敌人的西部防线,就能够迅速控制机场,这样不仅能够切断敌人的空中支援,并且还会对敌军士气造成严重的打击。
故此,粟裕在9月6日的战前会议上指出,西线是敌人作战部署的弱点地区,也是济南守军的要害,我军攻其要害,就能够迅速打乱敌人的部署。为了迷惑敌人,让敌军难以察觉华野的主攻方向,粟裕决定将攻济部队也分为东、西两个集团,对济南城实施“钳形攻势”,两路同时推进,让敌军难以判断华野的主要攻击方向,但事实上华野将真正的攻击中心放在西线。
图:济南战役进攻图
9月16日,正好是中秋节的前一天,当王耀武和他的手下们正准备忙着过中秋节的时候,华野东西两大集团按照预定时间对济南城发起了攻击。经过一夜激战之后,华野东线部队进展神速,攻占了被王耀武视为济南屏障的茂岭山、砚池山一线。
华野东线攻势的凶猛让王耀武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他认为华野的主攻方向是在西线,于是急忙抽调西线的两个旅去东线,并且又将原本防守城西飞机场的一个旅调往东线加强防务。可王耀武并不知道,他这么做正中粟裕下怀。
图:1948年9月,吴化文(右)率部起义
不久之后,华野西线发动了猛烈进攻,一举扫清了济南城外的守备据点,并且使用猛烈的炮火攻击了西郊机场,切断了王耀武的空中支援。在军事打击和政治攻势相结合的情况下,吴化文率领3个旅共计2万余人实现了战场起义,济南西侧防线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吴化文的起义让王耀武顾此失彼,惊慌失措,他在指挥部着急地喊道:“参谋长,给南京发报,就说济南腹背受敌,吴化文阵前倒戈,可否一举突围?”
图:吴化文起义部队正在接受整训
结果不久之后,蒋介石就从南京发回一封电报:
“……陈明仁死守四平街,知不可守而守之,东北数省赖以保全。今日济南之于华北,亦如昔日四平之于东北,战略要地,请务必固守,各路援军已兼程急进。”
王耀武看完电报之后非常不满:“我是‘固守’了,可援军又在什么地方?”
攻克济南,许谭集团急如星火
进攻失利,粟裕点名批评爱将
9月22日,济南的秋日高悬,在前些日子的进攻之中,华野部队已经基本扫清济南外城守敌。粟裕匆匆吃过午饭之后,立刻给在前线指挥作战的许世友打了一个电话:“是老许吧?现在外城守敌已经基本肃清,是否能够乘胜夺取内城,时间最迟在今天晚上,你看怎样?攻取内城是对我军参战部队的极大考验,内城是济南守敌的最后一道防线,你们研究一下,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报告。”
图:解放军攻城部队正在迅速向济南进发
许世友放下电话,陷入沉思: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济南,谈何容易?济南城墙高达12到14米,厚度达到了10米左右,在城墙上每隔十米就有一处子堡,每30米处有一座母堡,每100米处就有一座炮台,再加上济南护城河深达二至五米,面对国民党军队多层次的防御火力设施,许世友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十三纵司令员周志坚打来电话汇报:“许司令,我请求现在休整部队,明日攻城。”
就在这时,许世友与生俱来的那种临危不惧的使命感,让他坚定了今晚拿下济南城的决心,他对周志坚说:“不行,打,今晚就打!粟裕司令员有令,趁势攻城,不给敌人任何的喘息机会!”毛主席曾经在济南战役亲自点将许世友,因为他知道许世友的个性可以用三个字概括:急、猛、狠。
图:济南战役之中,我军机枪手正在掩护突击部队
随后,许世友下达了作战指令:九纵对济南新东门至东南角发起攻击,渤纵自新东门以北发动攻击,十三纵由西南角坤顺门发动攻击,三纵攻击西门,十纵继续扫清外围残敌,其余各部队积极配合对济南城的总攻。
9月22日晚18时,解放军对内城的准备火力打响了。解放军炮兵群负责对内城发现的皇亭体育场、济南伪省政府等敌军炮群发起猛烈火力打击,在炮火的掩护下,九纵73团7连的战士们对济南内城发起了进攻。
图:我军炮兵正在向济南城内猛轰
在敌军交叉火力的攻击下,九纵的战士们迅速冲上护城河木桥,摧毁了敌军设立在城外的一些暗堡,扫除了一些冲锋的障碍。但由于选择冲锋道路不准确,木桥被敌军炸断,大部分战士掉入了护城河之中,导致7连的第一次攻城失败了。
不久之后,连长奉命组织第二次进攻,七连战士们将四个汽油桶制作的简易浮桥放入护城河之中,爆破组冲过浮桥,将几十公斤重的炸药包用竹竿放在十几米高的城墙上。只听一声巨响,城墙被炸塌一块。可就在后面的战士们准备通过浮桥时,敌军火力却封锁了浮桥道路,并且击沉了浮桥汽油桶。第二次攻击也失败了。
第三次,七连战士们将300斤的云梯竖在城墙上,准备强行登城强攻,可敌军却不时从掩体和城墙上丢下集束手榴弹,云梯被炸断,7连的战士们无奈之下只能撤回阵地。
图:粟裕大将(资料图)
很快,粟裕就得到了各纵队的报告:九纵、十三纵的攻击停止了,而其余纵队虽然经过反复突击,却未能打开济南内城的突破口。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粟裕就问陈士榘:“我军突击部队全线受阻,被阻击在内城墙下,这可如何是好?”
陈士渠回答:“应该调整战术方法,再次进行攻击。”
粟裕焦急地抓起电话问:“老许吗?前线的总攻是怎么回事?”
许世友只好如实将情况作了汇报。
粟裕听后严厉批评许世友:“要是济南好打,毛主席和中央军委把你调过来是干啥的?你要知道,济南战况牵扯着华东战场的安危。目前情报表明,南路援军在你们久攻不下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全力驰援王耀武,这样南线就会陷入不利状态。为此,华野指挥部要求你们攻城部队,要克服一切困难,坚决突破内城,而且一定要迅速!”
图:华野部队占领济南商埠
许世友随后将粟司令员的批评和命令告诉了谭震林、王建安,并且进行了进一步的商议。
24日凌晨1点30分,华野部队在初次攻城受挫之后再次发动猛烈进攻。2时25分,九纵经过激烈战斗之后,终于拿下济南城东南角,许世友得知之后立刻给粟裕打电话:“粟司令吗?我是许世友,内城终于突破了!”
图:我军突击队正在冲入第二绥靖司令部大厦
粟裕急忙高兴地问道:“是谁突破的,怎么突破的?”
“是用炸药分三次炸开的。九纵25师73团现在已经有两个营进入了城中。”
“好!那你赶快命令各部队加紧向城里突,其他各纵要趁势猛打!”
图:九纵先头登城部队被授予‘济南第一团’的称号
许世友立刻回答:“好,我这就命令周志坚快攻!”
24日早8时,九纵的突破成功激励着十三纵,周志坚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负责攻城的37师:“是高师长吗?许司令命令我们快打,我命令你们110团用100斤的炸药放在坤顺门下,把城墙给我炸塌!”可110团的爆破没有成功,城门楼只被炸开了一个洞,城门楼没有塌下来。
周志坚听说之后十分气愤,绕着电话机转了几圈,然后立刻打电话批评道:“高锐,你怎么搞的?我再给你们调两门九二步兵炮和四门山炮,把炮管直接架在协和医院楼顶瞄准直射,今天上午10点之前必须给我突进去,违者军法从事!”
图:十三纵109团荣获济南第二团的称号,这是团员正在向突破口集中
在周志坚的“死命令”之下,上午10点,十三纵部队顺利从坤顺门进入济南城之中。24日下午,国民党守军已经被基本歼灭,王耀武见大势已去,就将军队指挥权交给了自己的参谋长罗辛理之后,准备化装潜逃,但刚跑到寿光县就被当地民兵活捉了。
济南战役实现了中央军委事先所设想的最好结果,华野部队用8天8夜的时间就彻底拿下了济南城,全歼守敌10万余人,生俘王耀武以下国民党高级军官23人,并且使得烟台、临沂的国民党军队不战而逃,整个山东除了青岛等少数据点之外都获得了解放。
图:被我军生俘的王耀武
对于济南战役,中央军委给出了高度评价,济南的攻克证明了人民解放军强大的攻坚能力,已经是国民党军队无法抵御的了,直接宣告了蒋介石“重点防御”战略的失败。战后,美国评论界有一句著名评语:
“自今(济南战役)以后,共产党要到何处,就到何处,要攻何城,就攻何城,没有什么阻挡了。”
而周恩来后来也评价道:
“三大战役的序幕就是济南战役正规配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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